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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年跟妻子谈恋爱,老丈人硬要拆开我们,最后妻子甩出了她的绝招

岳父扬起了茶杯盖子,眯起眼睛望着我:"小伙子,一个工厂的小工人,你凭什么配得上我家小芳?"

我咽了口唾沫,手心尽是汗。

那是一九八二年的盛夏,知了在老槐树上拼命地叫着,热浪滚滚地从敞开的窗户涌进来。

我与小芳已经恋爱七个月了,她是厂里卫生所的护士,我是机械车间的钳工。

那年春节,厂里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联欢舞会,大家都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,礼堂里挂满了彩色气球和红灯笼。

我还记得见到小芳时的情景,她穿着浅蓝色的确良衬衫,绣着小碎花的领子,梳着时兴的齐耳短发,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。

播音员小李拿着话筒宣布:"下面有请大家跳一支集体舞,《绿叶对根的情意》!"

我鼓起勇气,向小芳伸出了手:"我...我能请你跳个舞吗?"

她抿嘴一笑,轻轻点了点头。

那支舞跳得我手心出汗,脚步也乱了节拍,可小芳却说:"你跳得挺好的。"

就这样,我们开始了恋爱。

恋爱的日子像甜水井里的清泉,让人回味无穷。

每个星期天,我和小芳会一起去人民公园散步,花一毛钱买两个冰棍,坐在湖边的石凳上,听着广播里放着邓丽君的《甜蜜蜜》,看孩子们放风筝。

有时候,我们会去照相馆拍一张黑白合影,一人一张,各自珍藏。

我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夹在《钳工技术手册》里,每晚睡前都要拿出来看一眼。

可自从小芳提出带我见她父亲,一切都变了。

小芳的父亲郑建国是本地钟表店的师傅,在当地颇有名气,戴着一副老式的圆框眼镜,说话不紧不慢,待人接物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。

我第一次去小芳家,穿了厂里发的蓝色的确良衬衫,还特意用剃须水拍了拍脸,可刚一进门,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
郑师傅家的堂屋摆着一张太师椅,上面铺着花格子坐垫,旁边是一个红木小茶几,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,还有一个老式座钟,"滴答滴答"地走着。

"爸,廖明是个踏实肯干的人,手艺也好。"小芳坐在我身边,小声为我辩解。

"踏实?手艺好?"郑师傅哼了一声,把茶杯往桌上一放,发出"咚"的一声,"在咱们大院,有的是踏实肯干的小伙子,县粮食局李科长家的儿子,不是三番五次托人来说亲吗?"

小芳急了:"我不喜欢李家那个。"

郑师傅皱起眉头:"那你倒说说,喜欢这个厂里的小工人什么?"

我低着头,不敢说话,手指绞在一起,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。

"爸,廖明虽然现在只是个钳工,但他肯学习,厂里的老师傅都说他手巧,将来一定能成为技术骨干!"小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
郑师傅看了我半晌,眼睛眯成一条缝:"既然你这么看好他,那我考考他。"

就这样,郑师傅给我出了三道关卡:背诵《红楼梦》前十回、修好家里的老式收音机、一个月内存够五百元。

这简直是要我的命!

我只读过初中,哪里读过那么厚的书?修收音机?我只会修机床。

至于五百元,那可是我小半年的工资啊!

回到宿舍,我翻出从图书馆借来的《红楼梦》,坐在煤油灯下一字一句地啃。

白天在车间干活,晚上抱着书本到路灯下背诵。

那些古文像天书一样难懂,我写了厚厚一沓笔记,抄在一个红皮日记本上,单是"木石前盟"那段就背了不下五十遍。

"贾宝玉幼时曾在大观园内,见一块顽石,上面刻着字'落了相思丢了魂',还见一僧一道拿一册子,写着小时玩的同伴......"我一边洗脸一边默背,连做梦都在背。

宿舍里的老周笑着调侃:"小廖,你这是改行当演员了?每天念叨什么呢?"

"念《红楼梦》呢,"我苦笑道,"为了娶媳妇。"

"嚯,现在求媳妇都这么难了?"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,"我当年娶你嫂子,就带了两条红鱼,一对大公鸡,外加一辆二八自行车。"

"那是你命好!"我苦着脸说,"我这是碰上了硬茬子,人家郑师傅要有文化的女婿。"

车间里的老师傅们也笑我:"小廖这是怎么了?成天念经似的。"

老郭师傅听说我背《红楼梦》,笑得前仰后合:"小兔崽子,你要是能把《红楼梦》背下来,我这老头子给你磕头!"

"郭师傅,您就别取笑我了。"我红着脸说,"不是我想背,是人家丈人要求的。"

"哎哟喂,这是要招文化人做女婿啊!"李师傅接过话头,"郑师傅家那闺女,可真是格外金贵啊!"

大伙儿都哈哈大笑起来,笑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但是没办法,为了小芳,我只能咬牙坚持。

晚上下班,我往往跑到工厂大院的老槐树下背书,那里有一盏路灯,亮度刚好适合读书。

有时候,我念得太大声,还招来几个小孩子围观:"这个叔叔在念戏呢!"

我也不去理会,只管埋头苦背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终于把《红楼梦》前十回背得滚瓜烂熟。

第二道关卡是修理收音机。

那是一台上世纪六十年代产的老海鸥牌收音机,木质外壳都泛黄了,转钮处已经磨得发亮,天线也歪了一截。

"这收音机是我爸这么多年的心爱之物,"小芳轻声告诉我,"每天晚上七点半,他都要准时收听新闻联播,从来不落下。"

我心里直打鼓——我从未修过收音机,只好厚着脸皮去请教厂里的电工班长老张。

老张摸着他那撮小胡子笑道:"小廖,你这是想通过什么考核啊?"

我红着脸一五一十地说了实情。

"哈哈哈!"老张笑得前仰后合,"别人都追求高考,你这是在'求亲考'啊!来,我教你。"

白天上班、晚上学习,休息日就拆装收音机,两个礼拜下来,我的手指被电烙铁烫出了好几个水泡,指甲缝里全是焊锡。

厂里的刘大婶看见了,直摇头:"小廖,你这是咋了?手上的伤口溃得跟啥似的,你媳妇知道了能心疼死。"

"大婶,我这不是都还没娶到媳妇嘛。"我苦笑着回答。

"得,原来是为了讨媳妇。"刘大婶了然地点点头,"来,给你点红药水抹抹。"

终于,在老张的指导下,那台老收音机发出了"沙沙"的声音,渐渐清晰起来,播音员低沉厚重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:"北京时间七点整,现在播送新闻联播......"

我兴奋得整整一晚没睡着。

第三天,我小心翼翼地把修好的收音机送到了郑师傅家。

郑师傅接过收音机,仔细检查了一番,然后打开开关,调到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频道。

当熟悉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来时,他的嘴角微微翘起:"不错,声音比以前还清晰。"

小芳在一旁给我使眼色,我知道这是过关了。

而最后一关,存够五百元,简直难如登天。

一九八二年的五百元,可不是个小数目。

厂里发工资那天,我拿着六十多块钱的工资条,在门口算了又算,怎么也凑不够五百。

我开始接私活,利用休息时间到附近村子里修理农用工具。

晚上下班后,我就带着工具箱,骑着自行车去十里外的杨家村,修理他们的抽水机。

每次干到大半夜,拿到的工钱就小心翼翼地藏进枕头底下的铁盒子里。

为了省钱,我把烟戒了,一日三餐都在食堂打半份菜,晚上就啃馒头咸菜。

宿舍的哥几个都替我心疼。

"廖明,你这是何必呢?"老徐递给我一支烟,"小日子紧巴巴的,多难受啊。"

"值得。"我只回答这两个字,却没接那支烟。

心里却想,小芳值得我这样去争取。

有一次,小芳来厂门口等我,见我脸色发黄,急得直掉眼泪:"廖明,你这是怎么了?身体怎么垮成这样?"

我不敢说实话,只说最近加班多,没休息好。

"我爸的要求太过分了,"小芳咬着嘴唇说,"我去跟他说说,让他别为难你了。"

"别!"我一把拉住她,"你爸只是考验我是不是真心的,我能做到。"

小芳红着眼圈点点头:"你放心,我会一直等你。"

那一刻,我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。

眼看一个月就要过去,我的存款才三百八十多元。

这可怎么办?我一筹莫展,心急如焚。

正当我愁眉不展时,小芳来找我,神秘地递给我一个红木小盒子:"廖明,爸爸的怀表坏了,他很珍惜这只表,你能修好吗?"

我打开木盒,是一只瑞士产的古董怀表,表壳上刻着繁复的花纹,打开来看,里面的齿轮精巧无比,但表针已经停在了十点零五分。
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——这可不是普通的考验,而是更高难度的挑战。

"小芳,我不懂修表啊..."我有些慌乱。

"我相信你能行。"小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紧紧握住我的手,"爸爸最看重这只表。"

"这...这可是专业的钟表活儿啊!"我急得直冒汗,"我连钟表的构造都不懂,怎么修啊?"

"你不是会修机床吗?怀表的原理跟机床也差不多,都是齿轮带动的呀。"小芳鼓励我,"再说了,你不是为了我,连《红楼梦》都能背下来,还有什么不能学的呢?"

看着她期待的眼神,我咬了咬牙:"好,我试试。"

接下来的三天,我几乎废寝忘食。

第一天,我骑车去了县城最有名的钟表店,向老师傅请教。

老师傅看了看这只表,啧啧称奇:"这是瑞士产的古董怀表,少说也有三四十年的历史了,现在可不多见了。"

"师傅,我想学修这种表。"我直接说明来意。

老师傅摸着胡子笑了:"小伙子,修表是个精细活儿,没个三五年功夫,可学不会啊!"

"我只要学会修这一只就行。"我诚恳地说。

老师傅被我的执着打动,收了我十块钱的学徒费,教了我一些基本知识:"这种老怀表最常见的毛病就是上弦轮磨损或者游丝变形,你先从这两处查起......"

第二天,我借来工具书研究,一整天都埋在宿舍里,把表拆了又装,装了又拆,手都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
晚上,我连饭都顾不上吃,直接跑去了邻城寻找一个据说修表技术最好的老人。

"师傅,求你教我修这只表,多少钱都行!"我跪在老人家门口,恳求道。

老人被我的诚意打动,同意教我。

我在老人家一待就是一夜,学着他的样子,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表内的每一个零件。

终于在第四天凌晨,当我小心翼翼地拧紧最后一颗螺丝,那只沉睡的怀表"咔嗒"一声,开始重新跳动。

"师傅,成了!"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。

老人欣慰地笑了:"小伙子,你悟性不错,手也够稳,确实是块修表的料。"

当天上午,我连班都没去上,直接跑到郑师傅家。

小芳开的门,看到我红肿的双眼,心疼地问:"你这是几天没睡了?"

"不重要,"我递给她盒子,"表修好了。"

郑师傅正好从里屋出来,听到动静,皱着眉头看着我:"小芳,这是怎么回事?"

"爸,廖明把您的怀表修好了!"小芳兴奋地说。

"什么?"郑师傅眉头一挑,"我那表连县城的老王都说修不好,他能修好?"

小芳打开盒子,将怀表递给父亲:"您自己看吧。"

"这是爷爷留给爸爸的唯一念想。"小芳在我把表还给郑师傅时悄悄告诉我,眼眶湿润,"爸爸十六岁就开始当修表学徒,这表陪伴他走过最苦的日子。"

郑师傅接过怀表,打开表壳仔细检查。

他的手有些颤抖,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。

他将表放在耳边听了听,表针正常地走动着,发出规律的"嘀嗒"声。

郑师傅的表情渐渐柔和,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,看我的目光也不再那么严厉。

"小伙子,有心了。"他慢慢斟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,"这表停了二十年,你让它又走起来了。"

"其实,我这些天也在考虑......"郑师傅顿了顿,"小芳的妈妈去得早,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,总是怕她吃亏受委屈。"

他叹了口气,继续说道:"当年我也是从小学徒做起,知道日子不好过。看到你这么上进,这么有恒心,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。"

那天晚上,我第一次留在郑家吃饭。

席间,郑师傅讲起他年轻时的故事,如何从一个修表小学徒一步步成长的经历。

"那时候,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,烧水、扫地、擦桌子,然后师傅才开始教我认表的零件。"郑师傅回忆道,眼睛里闪烁着光芒,"一天能睡四个小时就不错了,手上全是老茧,但再苦也不觉得苦。"

"为什么啊,爸?"小芳好奇地问。

"因为有梦想啊!"郑师傅笑了,"那时候想着,总有一天自己能开个钟表店,成为城里有名的钟表匠。"

他转向我:"小伙子,你这一个月来的表现,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。"

原来,他对我的考验,正是他当年求亲时岳父对他的考验。

历史就这样惊人地相似着,一代又一代人在同样的路上跋涉,经历着同样的考验。

"爸,那我和廖明的事......"小芳小心翼翼地问。

郑师傅放下碗筷,正色道:"我这个人,最讲究一个'诚'字。小廖这孩子有心、有恒心,我看行!"

小芳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,我也感动得说不出话来。

两个月后,我和小芳举行了简单的婚礼。

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去了。

我依然在厂里当钳工,但因为表现突出,很快被提拔为班组长。

小芳继续在卫生所工作,每天白大褂一穿,就成了大家心目中最美的白衣天使。

我们的小家也渐渐红火起来,添置了新家具,还在单位分了一套两居室的楽房。

郑师傅有时会来我们家住几天,看着我们的小日子,老人家脸上总是挂着满足的笑容。

直到多年后的一个夜晚,在我们的小院子里,月光如水,夏夜的风带着槐花的香气。

小芳靠在我肩头,忽然笑着说:"廖明,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。"

"什么事?"我好奇地问。

"其实那三道关卡都是我出的主意。"小芳狡黠地笑着,"我知道爸爸最看重什么——文化、技术和勤俭。我只是借他的口,让你向他证明你的诚心与能力。"

"真的假的?"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"你爸那么严肃,会听你的主意?"

"当然是真的!"小芳得意地说,"我可是爸爸的小棉袄啊!他最疼我了,我跟他说要找个真心爱我、有上进心的人,他就答应了我的'考验计划'。"

"那怀表呢?"我更加惊讶了,"那也是你的主意?"

"那是我的绝招。"她眼中闪烁着当年的狡黠,"我知道爸爸最在乎那只表,如果你能修好它,他就再也找不出理由反对我们了。"

"你这个小机灵鬼!"我点了点她的鼻子,"害得我好苦啊!"

"可不就是要考验一下你的诚心嘛。"小芳俏皮地眨了眨眼,"你要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,怎么能证明你对我的爱呢?"

我搂紧了她的肩膀,心中满是幸福和感激。

"谢谢你,"我轻声说,"谢谢你给了我证明自己的机会。"

小芳靠在我的胸口,轻声说:"其实爸爸后来告诉我,他很佩服你的坚持和执着。他说,这年头,能为了自己的爱情拼尽全力的年轻人不多了。"

"是啊,"我感慨道,"如果不是为了你,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去读《红楼梦》,也不会学修表。"

"所以说,爱情是最好的动力啊!"小芳笑着说。

窗外,八十年代的月光静静地洒在我们的小院里,那只曾经停摆的怀表,依然在柜子里滴答作响,仿佛在数着我们相守的时光。

岁月流转,时间如水,但那段奋斗的日子,那些为爱付出的努力,却成了我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。

如今回想起来,那段为爱情拼搏的岁月,虽然艰辛,却格外甜蜜。

人生中有许多考验,但最值得我们全力以赴的,永远是那份真挚的情感。

我和小芳的故事,就这样在平凡的日子里延续,如同那只古老的怀表,虽历经沧桑,却依然走得坚定而有力。